文:哈桑·法齊利(Hassan Fazili)
我們當時的情況完全無法使用專業攝影機,手邊擁有的只有三台手機。但是,這些手機體積很小,可以隨時進行快拍,對全家人來說使用上相當容易,我們就是用這些手機完成了這部作品。
我的家人就像被暴風雨中從樹上扯下的葉子,在外在勢力的迫使之下,離開自己的土地,邁向茫茫之境。
身為一家之主,為了保護家人免於在路途中遭遇的威脅,我感到十分疲憊。但是身為電影人,這些流離和紛擾卻吸引著我,因此我們都成了這部電影的主人翁。
儘管如此,要拍攝出一部真實且扣人心弦的作品並不容易,因為有時我是父親、有時是丈夫、有時是導演,有時則必須同時扮演這三個角色。
而且有的時候我也成為其中的一個角色,因為在我拿起攝影鏡頭的同時,我的人也在現場。我的妻子也是一位電影工作者,大女兒則在拍攝過程中幫了一點小忙。她們參與影片的拍攝,以我無法捕捉到的方式來傳達自己的體會。
十幾歲的時候,我在機械加工車間工作時,失去了一隻眼睛。幾年之後,我認識了電影,我覺得自己的視力就像恢復了一樣,擁有一種全新的世界觀。
但是在拍攝的過程中,家人遭遇的麻煩越多,我眼中目睹的痛苦和煎熬越多,這部電影就變得越動人,
而在那個當下,我對自己肩負的責任感到疑惑:我是父親還是導演?
這部紀錄片最終能夠問世,是因為團隊中其他成員的辛勤付出和豐富經驗。艾米莉(Emelie)從一開始就協助我們,儘管我們第一次真的碰面合作是在塞爾維亞,但我始終覺得她一直在我們身邊。艾米莉對於影片的細節非常敏感而且仔細。面對長達數百個小時的豐富素材,該如何從中創作出動人的故事情節,我對此相當沒有把握。雖然我的狀況很不理想,生活的營地環境很差,網路連線斷斷續續,但艾米莉還是會把畫面發送給我,雙方一起討論該如何進行剪輯。
看到剪輯內容的時候,我總是覺得她在應該保留的內容方面做出了最好的取捨。她將我們的故事編寫得令人動容,而且在導演工作方面,總是給我十分中肯的意見。
艾米莉還介紹蘇(Su)給我們認識。我們很高興蘇同意與艾米莉共同製作這部電影。蘇為這個拍片計劃提供面面俱到的專業經驗,確保我們在籌資、製作、完成電影及全球發行各方面,都能做出最適切的決定。蘇還安排自己、艾米莉、丹(Dan)、葛蕾卿(Gretchen)和克莉絲汀娜(Kristina)來德國和我一起工作。雖然我不能前往其他地方,但依然能夠取得鎖定剪輯、聲音設計和配樂。
這部電影的音效和配樂特別重要,因為我們只能用手機錄製聲音,所以須要花很多心力來校正和建立我們自己錄製的聲音。
當聽到影片粗剪版本中由葛蕾卿創作的音樂時,我可以感覺她是一個非常了解我們的人;丹則負責校正並重建電影的音軌。葛蕾卿曾聆聽我說明每一個場景,所以我覺得她很能瞭解我的想法。沒有聲音和音樂的影片就像是尚未加工的果實,但是加上他們的聲音創作,整個創作就鮮活了起來。當看完最終的影片版本,我感覺負責配樂和音效的工作人員彷彿在旅途中與我們同行,而且忠實將角色體會傳遞給觀眾。
(法齊利一家人目前正申請在德國居住和生活。)